新闻中心ABOUT US

行业聚焦

中国票据历史演进与文化价值探析:以信为基,古今辉映

川投云链 发布时间:2025-08-11

中国票据历史演进与文化价值探析:

以信为基,古今辉映

      一、绪论

  票据,一张轻薄纸券承载的不仅是债权债务,更是中华三千年商业文明的信用密码。从周朝的“质剂”剖符为凭,到上海票交所的电子指令流转,票据形态的嬗变背后,是信用制度与经济生态的深层互动。本文以时间为轴,钩沉票据发展中的关键因果链(如“钱禁”催生飞钱、战费拖垮交子),剖析以日昇昌为代表的商道精神(信用立命、以义取利),更聚焦红色票据的人民性创造(稻谷担保、金融斗争),最终揭示票据文化在破解当代金融监管套利、中小微融资难、绿色转型等核心议题中的现实价值。

 

      二、千年脉络:兴衰背后的信用密码

      2.1源起与雏形(周朝):契约精神的初啼

  中国票据的源起与雏形可追溯至周朝至隋朝阶段。分封制的推行促使商业萌芽生长,借贷与交易活动渐趋频繁,进而产生对交易及借贷行为进行书面证明的需求。在此背景下,“质剂”(用于大宗买卖)、“傅别”(用于借贷关系)、“书契”(用于小宗买卖或取予)等两分法文书应运而生,承载债务与买卖关系。同时,剖符为证的仪式感赋予这些文书神圣属性,使其不仅是民间凭证,更成为官府判案的依据,奠定“契约神圣”的初始文化基因。这些早期文书虽功能相对单一,却以凭证意识与契约精神,为后世票据发展筑牢基石,见证了票据文化在周朝至隋朝间的最初啼鸣。

      2.2汇兑开创(唐朝):困境倒逼的创新

  唐朝商业在“贞观之治”“开元盛世”推动下空前繁荣,跨区域贸易激增,却陷入铜钱短缺的结构性困境:佛教盛行使铜材大量用于造像、法器,两税法以铜钱计税进一步抽离货币,“钱禁”政策又锁死铜钱跨域流通。三重压力下,铜钱既稀缺又难异地周转,严重掣肘商业效率。

  困境倒逼创新,“飞钱”作为首现汇兑功能的票据应运而生:商人在京师将钱交付官署(如诸道进奏院)或富商联号,换取凭证,赴异地即可凭票兑取现钱,彻底破解现金跨域携带难题。飞钱分官办、民办两类:民办飞钱本是民间应对“钱禁”的自发探索,却因触及管制遭官府禁绝,最终转入地下存续——这一历史细节,深刻印证“市场需求强于行政管制”的底层逻辑。

  同期,柜坊中还诞生“书帖”:存款人凭帖可支取现款或转账支付,俨然支票雏形。书帖的出现,并非制度设计的产物,而是商业活动对“便捷支付”的天然追求,生动诠释“功能创新根植商业实践”的文化启示。

  唐朝票据的演进,是货币困境催生的创新突围,更是商业实践驱动的功能拓展:飞钱突破汇兑壁垒,书帖探索支付形态,民办飞钱彰显市场韧性……这些脉络交织,共同为中国票据文化注入“困境破局”与“实践驱动”的基因,照亮后世票据发展的路径。

      2.3制度探索(宋朝):成也信用,败也信用

  宋朝商业空前繁荣,却陷入“钱荒”泥沼:对外战事频仍消耗巨量财赋,民间藏钱避险风气日盛,铜钱流通量持续萎缩。为突破货币困局,四川地区诞生交子——这一具有信用货币属性的票据,实现两大制度突破:一是确立“认票不认人”规则,剥离身份绑定,极大提升流通效率;二是创新准备金制度,尝试以实物储备约束发行规模,辅以统一形制、分届回笼、以旧换新等机制,彰显古代对货币管理的超前思考。

  交子最初由民间富商联办,后因部分商户兑付失序、诉讼迭起,官府以“规范”之名接管。天圣元年(1023年)官交子首发行仅125万贯,初期依托信用逻辑尚能稳健运转;然北宋中后期西北战事吃紧,朝廷将交子异化为“军费提款机”,至熙宁五年(1072年),流通量暴增至1400万贯(据《宋史·食货志》),超发幅度逾十倍。信用货币的核心是信任,当官府背弃准备金承诺、以空文滥换民财,恶性通胀如决堤之水:交子大幅贬值,市场信用体系崩塌,最终随北宋财政一同溃败。

  宋朝交子的命运,深刻诠释“成也信用,败也信用”的悖论:其以“认票不认人”和准备金制度,开创信用货币先河(“成”);却因财政透支、放弃发行独立性,将信用根基彻底蛀空(“败”)。这一历史镜鉴昭告后世:票据与信用货币的生命力,既赖制度创新激活,更需独立稳健的发行逻辑守护——一旦沦为财政附庸,崩塌便不可避免。交子的制度探索与悲剧结局,共同浇筑中国票据文化中“信用为本”的警示碑,映照千年不变的金融铁律。

     2.4蓄势待发(明朝):钱庄兴起与会票奠基

  明朝海禁政策的松动,为商业复苏打开缺口,跨区域商贸渐趋活跃。伴随经济回暖,金融需求催生钱庄业态,其初期以货币兑换为主营业务,成为区域资金流转枢纽。在此背景下,“会票”应势而生——它深度融合前朝票据的形制与功能经验,虽未实现突破性创新,却在汇兑规则、信用凭证逻辑上完成传承积淀。明朝票据发展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在默默蓄力:钱庄构建的经营网络、会票沉淀的运作范式,共同为清朝票号崛起、票据体系蓬勃发展埋下伏笔,恰如其分诠释“蓄势待发”的历史定位,也暗合金融演进与经济活力同频共振的规律。

      2.5鼎盛融合(清朝):制度防伪的巅峰

  康乾盛世的商业繁荣,驱动钱庄、票号迅速崛起。庄票凭借票号“密押技术”的防伪优势(较官银成色混乱更具可信度),深度嵌入华洋贸易链条,成为中外贸易的信用枢纽;伴随跨区域汇兑规模激增,“汇划制度”应运而生——钱庄间以“公单”为清算媒介,依托“汇划总会”实现集中清算,标志中国票据清算体系雏形初现。与此同时,西风东渐浪潮中,新式银行引入汇票、本票、支票等西式票据,倒逼清廷启动商事立法探索,《大清商律草案》的萌芽,拉开传统票据规则与西方制度碰撞融合的序幕。

  在票据生态蓬勃生长的进程中,山西平遥“日昇昌”票号,将清朝票据的“制度防伪”推向极致。其独创的汉字密押术,以“谨防假票冒取”等固定字串动态加密日期,令假票率趋近于零;效率层面更创下纪录——年汇兑额高达3800万两(占清廷岁入1/3),北京至广州的商款汇兑能三日可达。依托“认票不认人”规则与覆盖全国的35家分号网络,票号实现跨域资金闪电流转,还创新“酌盈济虚”资金调度、汇兑与存贷业务联动等机制,将防伪安全与流通效率完美统一,诠释传统金融机构对信用体系的极致雕琢。

  清朝票据的发展轨迹,更暗藏对现代金融的启蒙价值。晚清“过账制度”演化的汇划清算,与当代CIPS(跨境支付系统)逻辑一脉相承,印证金融清算体系的历史延续性;庄票的信用枢纽角色、日昇昌的防伪智慧,折射“制度防伪+信用网络”的核心逻辑——票号以密押、号规守护信用,清廷以商事立法尝试规范秩序,二者共同构建传统票据的合规基石。这种传统与西方理念的深度融合,既为民国票据制度铺路,更向当代昭示:金融安全的底层逻辑(防伪、清算、信用),早在百年前的票号密押与商律草案中,便已埋下跨越时空的智慧种子,持续照亮金融演进的路径。

      2.6法制奠基(民国):混乱中的秩序之光

  辛亥革命后,传统票号迅速衰败,钱庄亦因贴票风潮、橡胶股票风潮等信用受损,而新式银行乘势崛起,三者鼎足之势却令金融市场陷入“票据混战”:1922年《票据法研究》记载,市面流通票据超百种,名称、规则因地而异,流通秩序几近崩塌。混乱倒逼变革,尽管北洋政府立法尝试折戟,1929年《中华民国票据法》仍正式颁行——作为中国首部票据专门法,它以立法形式统一规则,为混沌市场注入秩序微光,开启近代票据法制化的关键进程。

  法制奠基推动票据功能深度进化。20世纪30年代以来,承兑与贴现业务渐成气候:1935年上海银行票据承兑所成立,首年贴现额即占全市37%(《上海金融志》载),通过盘活工商企业应收账款,将票据从支付工具升级为融资载体;抗战爆发后,金融中心内迁,中央银行主导构建清算体系,既掌管制票据清算保障资金流转,又以重贴现政策为大后方经济输血。从商业机构的市场探索,到央行的政策调控,票据逐步嵌入金融运行中枢,折射出金融功能向现代化转型的轨迹。

  然而,民国票据史终绕不开“血色教训”:1948年恶性通胀肆虐,本票沦为政府财政透支的工具,单张面额狂飙至10亿金圆券,地下钱庄泛滥、贴票乱象丛生,暴露出监管失效的灾难性后果。回望这段历程,票据法制化是混乱中的秩序突破——《票据法》确立规则框架,承兑所、央行清算与重贴现机制搭建制度支撑;但通胀狂潮下的崩溃,又深刻揭示:脱离政治稳定与有效监管,再完善的法制也难阻金融灾难。民国票据的发展,既以立法奠基书写“秩序之光”,更以通胀悲剧警示后世:金融稳定的基石,永远系于法治、监管与经济根基的统一,这一辩证逻辑,至今仍在金融演进中回响。

      2.7人民金融(红色票据):群众路线的金融实践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红色票据以“群众路线”为内核,在不同阶段书写制度独创篇章。土地革命时,湘赣苏区发行“谷子期票”,以稻谷实物储备作担保,破解贵金属匮乏困局,让票据与农业生产深度绑定;抗日战争中,山东北海银行等根据地机构,既发行期票、本票激活经济,晋冀鲁豫边区更以《管理外汇暂行办法》将期票、汇票纳入监管,筑牢金融合规防线;解放战争阶段,华中银行本票印刻“拒收敌币”,借票据开展金融战,配合物资管制狙击通胀,三个历史阶段的创新,皆因时制宜回应革命需求,展现制度韧性。

  不同于旧金融的精英化运作,它首创“群众性经营”模式:让普通群众参与票据汇兑流程,把金融服务的触手伸向劳苦大众。这种打破阶层壁垒的探索,使票据从冷冰冰的金融工具,蜕变为连接革命政权与百姓生计的纽带,真正诠释“金融为人民”的本质。

  北海银行“存单抵押本票”模式,更彰显红色票据的现实锐度。通过存单质押缓释信用风险,这一创举在艰苦环境中摸索出风险管控逻辑,为当下中小银行应对信用挑战提供历史镜鉴。从实物担保到风险缓释,从群众参与到制度攻坚,红色票据以“人民至上”为逻辑起点,完成金融工具的革命性重塑——它不仅是革命年代的金融武器,更留下贯通历史与现实的治理密码:唯有扎根群众、因势创新,金融才能真正成为服务大众的力量。

      2.8计划沉寂(1949-1978):信用的制度性窒息

  新中国成立初期(1949-1952年),经济恢复阶段的商业往来仍为票据留存缝隙,上海等地的承兑、贴现业务延续,票据勉强维系支付结算功能。然而,1953年计划经济体制刚性推进,商业信用被判定为计划体系的“异质因子”:统购统销消解了交易自主性,资金统管替代了信用往来,票据赖以生存的商业土壤被彻底铲除。作为商业信用的载体,票据的流通、融资功能被计划分配碾压,陷入制度性窒息,市场发展长期停滞。

  这段历史折射出核心矛盾:计划经济的行政逻辑与商业信用的市场逻辑天然对立,直接导致票据丧失生存根基。但更深层的启示在于——票据本是市场经济的伴生物,即便行政压制使其沉寂,交易对信用工具的内在需求从未真正消亡。这种“压制与需求”的持续博弈,实则为改革开放后票据的复苏埋下伏笔,无声印证着市场规律的不可违逆:行政力量可以暂时冻结信用生态,却无法根除经济运行对票据的底层需求。

      2.9重生拓展(1978-2009):法制的力量

  改革开放的浪潮为市场经济松绑,票据作为商业信用的载体,在计划经济的余韵中艰难复苏。1978-1994年间,为破解“三角债”困局,央行尝试推动“商业信用票据化”,但市场经济体系尚处初创阶段,规章制度零散、交易风险难控,票据市场始终在规则模糊的泥沼中蹒跚前行,发展步伐凝滞。

  1995年,《票据法》的颁布成为票据发展史上的里程碑,首次为票据交易筑牢法律基石。随后,《支付结算办法》《商业汇票承兑、贴现与再贴现管理办法》等配套法规接踵而至,构建起从发行到流转的完整规则体系。同年,工商银行票据营业部挂牌成立,作为国内首家票据专营机构,以专业化运营填补市场空白。法制与机构的双重突破,如同为票据市场注入“强心剂”,彻底扭转了此前的无序状态,标志着票据市场进入有法可依、专业运作的新阶段。

  法制框架的确立,激活了票据市场的蓬勃活力。1995年商业汇票承兑额仅2424亿元,至2008年已飙升至7.1万亿元,二十余年间增长近28倍。这组数据背后,是票据融资功能的深度释放:企业借助承兑、贴现盘活现金流,银行通过专营机构拓展业务版图,中央银行以再贴现调控货币流向。1978-2009年的票据重生,是“法制力量”的生动注脚——法律赋予信用保障,制度催生专业生态,让沉寂数十年的票据市场,在市场经济的土壤中重新扎根、迅猛生长,为后续的创新拓展奠定坚实基石。

      2.10电子化阵痛(2009-2016):效率与空转的悖论

  2009年,电子商业汇票系统(ECDS)上线,一举将票据假票率从0.2%压降至0.02%,以技术革新重塑交易效率与安全边界,标志票据市场迈入电子化时代。然而,效率跃迁的背后,资管业务空转套利的暗流悄然涌动:机构借票据资管、代持玩“资金转圈”游戏,2016年某大行39亿票据案的暴雷,赤裸裸暴露监管滞后与金融脱实向虚的病灶。回望清朝日昇昌“酌盈济虚”的资金调度智慧——彼时票号紧扣商贸需求调配资金,如今金融机构却让票据沦为资本套利工具。这种历史对照里,藏着深刻警示:当票据背离服务实体经济的本源,即便电子化赋予百倍效率,也不过是将空转套利的风险放大,重蹈“创新异化”的覆辙。电子化阵痛期的悖论,实则是一场关于“金融初心”的拷问:技术可以提升效率,但若丢失服务实体的根脉,再先进的系统也挡不住脱实向虚的坠落。

      2.11集中规范(2016至今):回归实体的新生态

  2016年上海票据交易所的成立,拉开票据市场“集中规范”的大幕,更成为“回归实体”的制度突破口。这座集登记托管、交易清算、风险管控于一体的核心枢纽,打破分散交易的混沌格局,推动供应链票据直嵌产业场景——从大型企业的集中结算,到产业链上下游的账款确权,票据不再是游离于产业外的金融工具,而是深度嵌入采购、生产、销售全流程,让商业信用与产业需求无缝衔接,真正成为串联实体经济的“价值纽带”。

  制度突破的涟漪,迅速激起普惠与绿色的浪花。在普惠维度,2023年超320万家中小微企业被纳入票据服务网络,单张供应链票据最小面额仅5000元(央行年报数据),一举破解零散账款的融资困局:过去被金融机构忽视的“零碎账款”,如今可通过票据贴现快速变现,让小微企业的“零钱罐”也能转化为融资活水。从大额票据的“门槛壁垒”,到小额票据的“普惠下沉”,票据服务的覆盖面实现质的跃迁,将金融养分输送至实体经济的毛细血管。

  绿色创新则为票据注入可持续基因。碳中和票据聚焦风电等绿色项目,通过专项产品设计,为风电融资降低1.2个百分点的成本。这一突破,不仅赋予票据“绿色金融载体”的新身份,更以市场机制引导资金流向低碳领域——当风电企业的票据因“绿色属性”获得成本溢价,实则是用金融工具为环保赋能,推动产业与生态的共生共赢。从产业嵌入的制度重构,到普惠小微的服务深耕,再到绿色转型的创新探索,2016年至今的票据市场,正以“集中规范”为支点,构建起服务实体、覆盖全域、拥抱可持续的新生态,让票据在回归本源的征程中,书写连接产业、普惠民生、赋能绿色的崭新篇章。

      三、文化丰碑:日昇昌票号

  在浩瀚的中国票据史上,山西平遥的日昇昌票号(1823年由西裕成颜料庄改组,雷履泰创办)不仅开创了票号业的先河,更以其卓越的实践,铸就了一座融合晋商精神与金融智慧的票据文化丰碑。其文化基因,至今熠熠生辉。

  信用是日昇昌的立命之本。同治七年(1868年),一位商人在张家口分号存入12000两白银后病逝。三十余年后,其沦为乞丐的遗孀持泛黄汇票前来。日昇昌掌柜毅然翻查三十年旧账,确认无误后全额兑付。此举轰动商界,“信义为本”的声名远播。为捍卫信用,日昇昌独创三重防伪技术:汉字密押(以特定汉字代表日期、金额、分号)、特制水印纸张、微雕印章,确保百年经营中“无一起假票冒领事件”,被《清朝续文献通考》誉为“法至精密,信用最著”。这深刻诠释了信用不仅是道德宣示,更是通过精密制度保障的庄严承诺。

  日昇昌以严苛的合规管理著称。其严格执行晋商“十不准”号规:不准携带家属、不准营私舞弊、不准贪污盗窃等,违者立即除名且行业永不录用。天津分号大掌柜冀体谦能力出众,但因违规纳妾,被果断开除,彰显了制度的刚性约束。更具开创性的是其治理结构——“东掌合伙制”:财东李大全出资30万两白银,委任大掌柜雷履泰全权经营,财东不得干预日常,甚至不得在票号借钱或过夜。所有权与经营权彻底分离。同时辅以“顶身股”激励(掌柜和优秀伙计可获分红股份),形成类似现代企业的治理模式。这种制度设计确保了经营的独立、专业和高效,是合规文化的高级形态。

  日昇昌的核心创新在于用“一纸汇票”彻底取代了高风险、低效率的“镖局押运现银”模式,实现了“银不动,人动”的金融革命。通过在全国主要商埠(北京、上海、广州、武汉等)设立35家分号,构建起高效的汇兑网络,年汇兑额最高达3800万两白银,相当于清政府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其创新不仅在于技术,更在于理念和网络效应。它突破地域限制,汇票流通远及俄罗斯、日本,甚至参与洋务运动资金调度和庚子赔款兑付,从民间金融机构升格为国家财政的重要参与者。这种创新极大加速了商品流通和全国统一市场的形成。

  日昇昌完美诠释了晋商“以义取利”的精神高度。当道光皇帝欲赐予创始人雷履泰五品官职时,他婉拒道:“经商有经商的本分”,坚守商人之责。在阿克苏叛乱,清政府急需500万两军饷,众商犹豫之际,雷履泰挺身而出:“国家者,民之本也,为国分忧当仁不让”。这种家国情怀延伸至社会责任:光绪初年山西遭遇特大饥荒(“丁戊奇荒”),日昇昌捐银3万两赈灾,获朝廷颁赐“好行其德”匾额。在义利天平上,日昇昌展现了超越纯粹逐利的社会担当。

  日昇昌践行“见票即付”的庄严承诺,致力于服务各类客户:为商号提供安全便捷的批量汇兑,为官员保障公款的异地安全转移,为平民简化小额款项的兑付手续。其网络覆盖和可靠服务,打破了金融服务的阶层和地域壁垒,在当时的条件下,初步实践了“汇通天下”的普惠金融理想。其服务理念,以客户为中心,便利了商业活动,促进了社会繁荣。

  日昇昌的百年传奇,是一部以信用为灵魂、以合规为筋骨、以创新为血脉、以服务为宗旨、以义取利为境界的商业文明史诗。它证明了卓越的商业成就,必然建立在深厚的文化根基之上。其褪色的汇票、斑驳的号规、泛黄的账簿,至今仍在诉说着“诚信、创新、责任”的晋商精神内核,为中国现代金融业提供着不竭的文化滋养。

      四、时代价值:票据文化的破题之力

  票据文化是在长期票据实践中形成的价值观念、行为规范和制度安排的总和,涵盖了诚信、合规、创新、服务和责任等方面。在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这一深厚的文化底蕴在多个关键领域展现出其独特的赋能作用。

  票据作为信用工具的本质,使其在历史上一直是商业活动的基石。从日昇昌票号秉持的“信义为本”到现代票据市场的信用评级和信息披露制度,票据文化始终以信用为核心。这种重视信用的文化有助于在社会中培育“重合同、守信用”的风尚,从而降低交易成本,提升经济效率。例如,浙江等地推出的“票据信用贷”允许企业凭借良好的票据记录获得更便捷的融资,显著提升了信贷的可得性。

  票据文化中“服务为本”的理念,使得票据自古以来就与贸易和生产紧密相连。无论是唐朝的飞钱还是宋朝的交子,都源于实际的贸易需求。这一理念在现代供应链票据中得到了延续和创新,直接支持了实体经济的发展。例如,TCL通过“链票”系统将其信用传递给上下游中小企业,降低了它们的融资成本,缩短了回款周期,有效激活了产业链资金的流动。

  同时,票据文化在平衡金融创新与风险防控方面提供了宝贵的经验。票据发展史本身就是一部创新史,从纸质票据到电子票据,从简单的支付功能到多功能融合,票据不断演变。然而,创新与风控并重是票据文化的核心,如日昇昌采用的三重防伪技术,以及现代票据市场中的风险监测系统和上海票据交易所的风控机制。这种文化为高质量发展中的金融创新与稳定提供了重要参考,鼓励在可控风险的前提下,运用科技手段推动票据产品、服务和模式的创新。

  票据文化对秩序、规则和透明度的追求,也促进了金融市场的规范有序发展。从早期的分散混乱到逐步建立规则,再到如今的高度集中统一,票据市场的演进体现了对规范有序的追求。上海票据交易所的成立和高效运作,是这种文化的集中体现,显著提升了市场运行效率和公平性,降低了诈骗案件的发生率,为企业节约了巨额融资成本。

  此外,票据文化中的“灵活高效、精准对接”理念,与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要求高度契合。票据的天然优势使其能够满足不同类型、规模和生命周期企业的融资需求,弥补了传统信贷服务的不足。

  最后,票据文化在推动绿色低碳转型方面展现了其与时俱进的创新性和责任感。随着“双碳”目标的确立,票据文化催生了“绿色票据”、“碳中和票据”等创新产品,引导金融资源向绿色产业倾斜。

  综上所述,票据文化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发挥着多维度的赋能作用,它不仅筑牢了社会信用基石,畅通了金融与实体经济的循环,还在平衡创新与风险、促进市场规范、助力供给侧改革以及推动绿色转型等方面展现了其深远的影响。

      五、结语

  三千年票据史,既是一部金融票据文化的发展史,也是信用、合规、创新、服务、责任五大基因嬗变演进的历史,更是一部票据文化持续服务经济社会的历史。从周朝“剖符为证”到票交所电子合约,从晋商密押到区块链时间戳,信用之火始终不熄;从“十不准”号规到上海票交所穿透式监管,合规之链日益坚韧;从飞钱、交子到供应链票据,创新之翼不断延展;从湘赣省政府期票到普惠小微的小面额票据,服务之心始终向民;从日昇昌赈灾到碳中和票据,责任之肩愈显厚重。

  今天,我们梳理它的脉络,整理它的制度,研究它的技术,弘扬它的精神,光大它的价值,正是为了让这份文化遗产在新时代焕发新光:以票据信用破解中小微融资难,以票据合规守护金融安全,以票据创新驱动绿色转型,以票据服务直达民营经济毛细血管,以票据责任助力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当千年契约精神与现代科技浪潮交汇,中国票据文化必将持续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不竭的金融动能,为世界贡献更具韧性的中国方案。

  文章来源于江西财经大学九银票据研究院

    无相关信息

川投集团网站群

四川省投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能源股份有限公司 四川川投水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四川嘉阳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峨眉铁合金(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省川投信息产业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田湾河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泸州川南发电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燃气发电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售电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峨眉旅游开发有限公司 四川川投兴川建设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佳友物业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川投国际网球中心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四川省房地产开发投资有限责任公司 华西牙科有限责任公司 天府大数据国际战略与技术研究院